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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皂角市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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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四十年前,石门境内,除县城外,皂角市的确是个热闹的去处,不仅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而且是县城通往阳泉、磨市、所街、泥沙等数十个乡镇的必经之路。当时石青公路未通,两三百里的渫水就成了贯通石门南北的主要交通线。而湘西北叠叠皱褶的山峦全都赶在皂角市集结,成了仄逼的皂角峡峪,各路货船冲出峡口就在此停泊,每天总有数十只船泊在岸边。于是皂角市便有了饭铺、豆腐坊、戏台、天主教堂、万寿宫以及吊脚楼女人与水手的故事。

下街顶头有一家铁匠铺,总见那小徒弟把风箱拉得“呼—哧,呼—哧”的响,火苗一窜一窜老高,老铁匠从炉中夹出烧红的铁坯子,放在大砧上用小锤子叮叮地敲,大徒弟赤了膊抡起大锤,瞄准师傅指点的地方噹噹地猛砸,那“叮噹叮噹”的声音很有节奏,待打毕,老铁匠用钳子夹着锤炼成形的东西浸入水缸,“穷”的一声拖出来便是一把崭新菜刀、弯刀或锄片儿。我走在皂角老街,那“叮噹叮噹”的师徒打铁声似乎仍在老街的某个木板房里回响。

中街是皂角市最繁华的地方,街上豆腐坊、理发店、肉店、篾匠铺、缝纫店比比皆是,南货、北货、杂货店都是安了棱门的。早晨一起床便可听见各种下棱门、打招呼开门迎市的声音。这中街上有几样东西是石门出了名的东西。最出名的晏恒泰染房又叫恒泰染行。这恒泰染行制作一种老印花被窝,出口津市汉口。老印花是通过雕刻后印上被窝的,一块一块的,一直到被窝烂了印花却不褪色。现在只剩下染行残破的房子了,后人都走出皂市在常德、长沙过日子。中街还有盛产的东西就是凉帽、丝包头、纱袜、土布。凉帽是一至三岁小孩戴的花帽。没有帽顶,帽沿用各种红绿丝线绣上吉祥鸟、龙凤呈祥等花样并坠以各种缨穗和小铃铛,小孩戴在头上立刻花枝招展的,惹人心疼死了。丝包头是石门土著妇女必戴的头罩,皂角市人叫“网几儿”,织丝包头叫“吃(七)网几儿”。皂角妇女人人会“七网几儿”,如果变成一个妇人连网几儿都不会七,你呀,等着吧,人家会瞧得起你的!凉帽、网几儿、纱袜都被皂角市人拿去换了油盐钱或送人赚了人情,当然有偷偷送给船夫水手的。水手一时爱上这些凉帽、网几儿,竟就睡了皂角街的女人,第二天水手船夫竟将身上所有的口袋翻过来,将随身的全部碎银给了织凉帽、七网几儿的女主人,从此,缠缠绵绵到永远。 (注:石门北乡方言属北京语系,许多方言词就是现在普通话用语如皂角市讲“七网几儿,七鱼网”其实就是普通话里讲的“缉网”。缉(qí):指用相连的针脚细细地缝的意思)。

中街之所以热闹,还因为这里有大码头、小码头。津市、临澧、澧县、石门的人到三斗坪挑包谷,四川挑盐,泥沙卖茶的人都要集到皂角码头,一天可泊300多只船,平常有四五十只,每家每户都是旅店,相当于现在的家庭旅社。听说白果坪出抢犯,那些背篓客只好从三斗坪连夜奔到皂角市下歇铺。你看那中街码头上面急滩边纤夫弓着背拉号子,看那河对岸樵夫破开喉咙喊渡船,还有那等渡的后生伢或一时性起的驾船佬用粗鲁的山歌调笑中街低头洗衣穿着光鲜却有把年纪的女人,再听这边大骂那边“摘茄子不分老嫩,我养得你出来。”置身其中你会听到满耳的那些南来北往的背篓客骡马帮船夫与女老板的调笑……中街因为有了码头,便有了戏台,戏台当然是戏班子来了临时搭在码头边的草台,那些新安班子,石门荆河戏班常到这里演出《姜女儿洗澡》、《梁山伯与祝英台》及《刘备招亲》等,想来皂角市是真正的一个旅游的好去处。皂角市有小津市之称。可惜1943年日军过身焚烧了皂角市,江西商人饶百平开的源生和商号,经营南北杂货,房子修得非常坚固,日军的火把烧不燃他的店铺,就用抢来的棉被钉在门板上,烧上汽油,终于将这个惨淡经营的铺子烧得一干二净。现在我走在皂角市老街上看见几支残破的老屋外,就只有一个两个老婆婆坐在阳光下讲古,一只大白狗吊着舌头悠闲的蹲在旁边在听。

皂角市上街有几处标志性的东西不能不提。一处在居委会和鸡爪山之间有块石碑,叫高碑,石门人过四川必然经过皂角市,高碑正处在川道上。清末的一天,阴大人从泥市到高碑拉行船,遇到一个船夫把一个妇女的一罐油打破了,没钱赔,阴大人主持公道说:“好,到底要不要赔,我来审审高碑。”皂角市听说审高碑,都来观看。阴大人说:“各位看客,你们每人出一文钱,我就开审。”结果还没审高碑,集资的钱就还了这个油妇。后来四川一个背篓客和赶尸的人斗法,背篓客用茅草去射四川佬,四川佬戴个铁帽子没射着,却把高碑射断了,变成了矮碑。

二处是皂角市峡谷口的字岩壁。字岩壁上有象形字100个,有谁认全了,字岩壁下面一条金船和一条银船就会自动现出来,有一年见官大一级的刘大霞从字岩壁过身,他认出了99个字,银船露出来了,金船也露出来一半,可惜最后一个字怎么也认不出来,金船和银船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可惜这个字岩壁八十年代修公路时毁了,成了死无对证的传说。

第三处就是上街苹果园里的皂角树。这树石门人都叫它皂果树或皂角树,以致镇名叫皂角市,可鲁讯先生写做皂荚树,人民教育出版社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收做中学语文教材时,作了注释:“皂荚树,也叫皂角树,一种乔木。果实(皂果)象扁豆,长七八寸,捣碎了泡在水里可以洗衣服。”这皂角树究竟有多少年了,没有人知道,有人说有二三千年,有人说只有二三百年。一位九十多岁的老街坊告诉我一个传说:清乾隆年间,皂角树已有二千年历史,当时这棵树底部有一个大孔,大孔里面可以放一张小方桌,四个人围桌而坐打扑克,还有空间让人端茶递水,你说这树大不大。可惜乾隆45年(1780年)一场大火将皂角镇整条街化为灰烬,这棵大树也未能幸免,树冠全烧了,只剩一截树桩。第二年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水又将皂角镇荡平,水退后,千年老树只剩下一个树蔸,孤零零地伫立在地面。大水过后不久,从这树蔸旁边又长出一枝新芽,经过二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又成了参天大树……1943年,日本鬼子占领了常德。有个胡家(ga)妈,她新婚的丈夫在保卫常德的战斗中牺牲了,常德城沦陷后胡家妈逃到皂角镇,与一个船夫结了婚。为了生存,胡家妈以洗衣为业,专为皂角树天竺寺学校的学生洗衣,那个时候,人们洗衣服用的是草木灰兑水,胡家妈却看中了街头那棵老皂角树。每年她都请人将那些皂角搞下来放在坛子里,洗衣服时,就拿出一两个用铁锤捣碎撒在衣盆里。用皂角洗衣服不仅洗得干净而且不损坏衣物,真的如广告所说:“洗得干净还不褪色哩!”胡家妈与皂角树相依为命几十年,洗呀洗呀,洗出了几多辛酸旧事,洗得累了就坐在皂角树下哼几句歌儿:“人家的丈夫穿皮鞋,我家的丈夫穿草鞋,驾船驾得动不得。”我去采访时,皂角树没了,胡家妈也不知道死于何时。也许美好的东西真的转瞬即逝,也许平淡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历史,我无法说明白这个生活道理,我只用笨拙的秃笔记下这平凡的日子及日子里的人和事。

 

 

注释:①②参考《石门县志》中国文史出版社1993版。③此文发表于《石门文史》2003年第三期,原题为《商号》,后发表于《常德晚报》。④此文发表于《石门文史》2004年第一期,原题为《百年泥沙》。⑤此文发表于《石门文史》2005年第一期,原题为《皂角市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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